离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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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囚】心疼

失忆囚

  

  四肢的冰冷终于将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的人唤醒。

  卢卡费力调动起那只青肿的眼皮,眼前是昏暗的白,他停滞了几秒才意识到这白来自于被子。左手传来一丝异样的温度,他往左下一瞟,看见了手背上贴的胶布和针管。

  书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使卢卡一震,这才发觉房间中还有第二个人。他刚扭头去看,一只手便覆了下来:“不要乱动,被子掉了。”

  好吧,阿尔瓦·洛伦兹,他的旧识。阿尔瓦替他掖好了滑下来的被角,又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卢卡是被冰的一个哆嗦,阿尔瓦则是被灼的手心一痛。

  阿尔瓦无言,心说又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卢卡被厚实的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浑身只露出了一只输液的左手和那张苍白泛红的脸颊。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打量了一下,点滴是刚刚好的速度,左手上绑了个药盒以防他乱动把针弄掉,贴着手臂的地方放了个温度合适的暖水袋。

  好像阿尔瓦对于“照顾病人”这件事不算生疏。

  卢卡乱瞟地眼神停在了对方身上。阿尔瓦坐在他病床右侧欲盖弥彰地拿起书看,脸上有些倦意,也许是因为一直在这里守着他。

  卢卡刚想开口却觉得喉咙一阵干哑。他脸色一紧,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动作剧烈地咳了两声,一只冰冷而有力的臂马上托起了他的头以防他被自己呛到,一杯水被送至嘴边。

  咳嗽用尽了卢卡的所有力气。他顺从地喝了两口水,温的,使他的喉咙好了很多。

  “您……为什么在这里?”卢卡重新拱进了被窝,喘了两口气问道。

  为什么呢。阿尔瓦想。

这都要归功于前天的最后一场游戏,他和这位倔强的小家伙为了地窖拉扯了足足三分钟,以阿尔瓦的胜利告终。他面无表情地打算回去,忽然发现那个游戏中试图砸烂他头的人此刻正随手拉了个椅子趴在大厅的桌子上。

  会感冒的,这样睡一夜的话。

  阿尔瓦当然可以撒手不管,毕竟对方并不认得他是谁,只记得他们曾经相识。那些爱啊恨啊执念啊,都只压在阿尔瓦身上,叫他种了沉默的因就要吃沉默的果,两个人的抵死纠缠被迫由他一个人承受。

  他可以撒手不管的。

  ……

  想要叫醒那小小一团的手触及到了不正常的热度,阿尔瓦知道自己摊上麻烦了。对方散乱棕发下的眼尾透出了红,那是受凉发烧的征兆。

  明明游戏里还活蹦乱跳的…有了地窖也只是平局罢了,至于这么拼命?

  对方蜷在椅子上,很小,阿尔瓦用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一只手拿着权杖,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把卢卡托起来,让那人发烫的额头枕着他的肩膀,随即向医务室走去。

 —— “最近过度劳累又受了凉,发烧很正常。他身体底子极差,需要多打几针。隐士先生照看一下可以吗?毕竟是在您的游戏对局之后发生的事。”艾米丽盯着对方,刻意加重了“您”这个字。阿尔瓦只得妥协,守着这位小病号一直到现在。

  “您好像脸色不太好。”卢卡低哑地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庄园主禁止你这几天参加游戏和进入实验室。”阿尔瓦扯回思绪对上了卢卡那一只完好的一只青肿的、充斥着迷惑的绿眼睛。后者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颓了,原本就病恹恹的,这下更萎靡了:“我的实验还没有做完……”

  “卢卡·巴尔萨。希望你能知道身体比一切重要。”哪需要什么庄园主,他就可以下定论。阿尔瓦打断他的话,视线移回书上。

  “…知道了。”卢卡借着对方没有抬头的空档盯着他看,发烧使卢卡本就难受的脑袋又开始痛了。眼前模糊了一会,卢卡忽然有种很奇异的想法:这个人本该是长发的。

  大脑的昏沉让卢卡没法好好控制自己。他那不安分的右手从被子中滑出来,去抓那幻想中的长发,当然什么都没有抓到。阿尔瓦疑惑地抬眸,对方的手恰好落到他脸侧的疤痕上。

  卢卡喃喃地问:“还会痛吗?”

  “…不。”阿尔瓦听见自己回答。他没有阻止卢卡的动作,只是死死地把书封掐进手里。

  “早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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